《丑角浪游记》
河北省吴桥县码头村庆祝“丰收节”杂技表演会场上，电影被誉为全村第一名丑的剧本角浪男青年金闪亮表演节目受到乡亲们赞扬。金闪亮则声称要冲出码头村向全国发展。名丑99逼国产视频,99逼视频1。
金闪亮乘火车来到西北重镇金川市，游记找到担任金川市杂技团团长的电影远房表哥郝名扬家。时郝名扬正在国外考察，剧本角浪金闪亮在郝家住下，名丑承担起全部家庭杂务，游记他给郝父洗澡理发陪逛公园，电影他到市场购买食材下厨做饭做菜，剧本角浪他给郝家人洗衣熨烫清洁房间，名丑给郝妻及牌友添茶倒水，游记星期六和星期日他陪伴郝名扬的电影儿子小宝玩游乐场买稀罕物。郝名扬国外考察完毕回到家，剧本角浪因杂技团超编不能接收金闪亮，名丑介绍他去宽州市杂技团。
金闪亮乘火车来到华南重镇宽州市，宽州市杂技团长尹进安排金闪亮试演意大利杂技演员演出的人狗杂技、俄罗斯杂技演员演出的马上杂耍和河北省杂技团女子集体车技中的自行车主骑手。因种种原因，金闪亮的试演均告失败。尹进介绍金闪亮去黑龙江省北原县杂技团。
金闪亮乘火车赴黑龙江省北原县，途中遇到同是报考北原县杂技团的女青年甄银环。甄银环因旅途劳顿患病，金闪亮照顾甄银环住院治病，到村镇撂摊演杂技挣钱交医疗费。甄银环病好出院，但北原县杂技团外出巡演尚未归来，二人到乡村撂摊演杂技维持日常开支。金闪亮对甄银环渐生情愫，甄银环却提出和金闪亮结拜为干兄妹。金闪亮感情受挫，借故离开北原，振作精神踏上新的征程。
河北省吴桥县码头村第一名丑的男青年金闪亮立志冲出码头村向全国发展。他先来投奔担任金川市杂技团团长的远房表哥郝名扬，因杂技团超编未被接收。郝名扬介绍金闪亮来到华南重镇宽州市，宽州市杂技团长尹进安排金闪亮试演三个即将引进的节目，因种种原因，金闪亮的试演均告失败，尹进介绍金闪亮去黑龙江省北原县杂技团。
女青年甄银环也来报考北原县杂技团。甄银环因旅途劳顿患病，金闪亮照顾甄银环住院治病，到村镇撂摊演杂技挣钱交医疗费。甄银环病好出院，但北原县杂技团外出巡演尚未归来，二人到乡村撂摊演杂技维持日常开支。金闪亮对甄银环渐生情愫，甄银环却提出和金闪亮结拜为干兄妹。金闪亮感情受挫，借故离开北原，振作精神踏上新的征程。
（ 电 影 文 学 剧 本 ）
马 文 生
片头
河北省吴桥县码头村庆祝“丰收节”杂技表演会场上，一个叫金闪亮的男青年身穿小丑装手拿一根跳绳走到场地中央，观众群响起鼓掌声和叫好声。
金闪亮摇动跳绳跳起来，先是起跳一次绳摇一圈，然后是起跳一次绳摇两圈，最后是起跳一次绳摇三圈。金闪亮做了个前空翻跳绳，又做了个后空翻跳绳。
一个剧务工作人员装束的矮胖男子走过来阻断了金闪亮的表演，没收了他的跳绳。金闪亮示意没有跳绳就没法跳了，矮胖男子一手抓住金闪亮右手，一手搬起金闪亮左脚，让金闪亮用自己的右手抓住左脚，使右手臂和左腿形成圈状，示意金闪亮用右脚跳这个圈。
矮胖男子下场，金闪亮向观众示意跳这个圈太难了，接着又做出拼死一搏的表情，咬了咬牙奋力一跳，右脚从圈里跳过。金闪亮稍停片刻，又咬了咬牙奋力一跳，右脚又从圈里跳回，金闪亮右脚连续从圈里跳过跳回。
观众鼓掌叫好。
金闪亮松开手脚，走到场地边上拿起一个直径一尺一长度一尺五的金属筒，然后走回场地中央，他把金属筒套在自己头上，示意要从这个筒中钻过去。金闪亮把金属筒往下套，先是双肩通过圆筒，然后腰腹通过圆筒，最后臀部和双腿通过圆筒。金闪亮带着成功的喜悦，自己带头鼓起掌来。
矮胖男子走到场中央，摇头摆手表示金闪亮演得不好，他让金闪亮弯下腰，身子紧贴着双腿，然后把金属筒扣在金闪亮臀部，示意要他折叠着身体钻过圆筒。
矮胖男子下场，金闪亮脸上做出为难表情，接着又做出拼死一搏的表情，他把金属筒竖在地上，屁股坐进筒口，摇晃着身子往里钻，但效果却不明显。金闪亮加大摇晃力度，圆筒侧倒在地，金闪亮蠕动着身体从平躺着的圆筒钻过。
观众鼓掌叫好。
金闪亮把金属筒放回场地边，拿起一个空竹和一付抖杆走回场中央开始抖空竹。他抖着空竹一会儿在头顶上绕，一会儿又围着自己的身体绕，一会儿又在胸前绕，金闪亮把空竹抛到空中又接住。
矮胖男子吃力地搬着一个直径一米的大空竹走到场中央打断金闪亮的表演，没收了小空竹，示意要他抖这个大空竹。
矮胖男子下场，金闪亮看看自己手中的细绳细杆，又看看地上的大空竹，脸上先是做出为难表情，忽然又做出顿开茅塞表情，他转过身来向刚下场的矮胖男子招手，矮胖男子走回金闪亮身前。金闪亮示意矮胖男子撩起上衣，然后伸手解他的皮腰带。矮胖男子阻止，金闪亮示意要用他的皮腰带抖大空竹。
金闪亮解下矮胖男子皮腰带，矮胖男子提着裤子跑下场。
观众中有人哄笑。
金闪亮用皮腰带抖动大空竹，大空竹发出低沉的轰鸣。
观众热烈鼓掌叫好。
金闪亮演出完毕下场，立即被人群围住。
一老汉：“闪亮，你这功夫越来越高了！”
一中年男子：“是呀，他们金家祖传三代都是咱们村的名丑，闪亮是更上一层楼了。”
一少年：“闪亮哥是咱们村的第一名丑。”
金闪亮：“我现在是咱们村的第一名丑，以后就不是咱们村的第一名丑了。”
少年：“以后就是什么了？”
金闪亮：“以后就冲出码头村，往大里头发展了。”
老汉：“大里头，大到哪儿去？全县。”
金闪亮：“大。”
中年男子：“全省？”
金闪亮：“大。”
少年：“莫非是全国？”
金闪亮：“差不多吧。”
老汉：“你小子心挺大呀，想当全国第一名丑哇。”
金闪亮：“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按照这一逻辑，不想当全国第一名丑的演员不是好丑角。我既然干了这一行，就要当一个好丑角，下一步我要到全国谋发展，到全国去闯荡。”
镜头推出“丑角浪游记”片名。
1
金闪亮家宅院，院子中摆放着一些练习杂技的器物。
院落北面是99逼国产视频,99逼视频1。一排红砖平房，平房正中央的客厅里，金闪亮正在整理行囊，金闪亮的母亲、一个五十多岁的农妇帮他收拾着。
金母：“咱们家虽然几代人都喜欢耍玩意儿，可都是农闲时自娱自乐，还没有一个干专业的。你这次非要出去考杂技团，我和你爸怎么劝你也不听，那你就去试试吧。”
金闪亮：“妈你放心，我这次去金川市考杂技团，准能一考得中。”
金母：“准能？你凭什么说准能呀？”
金闪亮：“第一凭的是这些年我练得这身功夫，第二凭的是金川市杂技团团长郝名扬是咱家亲戚。”
金母：“亲戚，八竿子够不着的亲戚靠得住呀？”
金闪亮：“八竿子够不着的亲戚也是亲戚呀。”
金母：“别那么多废话，要是考不上就快点儿回来，千万别在外边儿浪荡着。”
金闪亮：“你老把心放肚子里头，我这次不但准能考上，而且过不了多久，准能名满天下，给你二老和咱们金家增光添彩。”
2
动车组列车一路西行。
车厢里，坐在靠窗座位上的金闪亮透过车窗向前方瞭望。
3
列车驶过麦苗刚刚出土叶面嫩绿的华北平原，平直的水泥公路上跑着装满各种农业生产物资的卡车、拖拉机和农用三轮，种植冬季蔬菜的塑料大棚区人们正在整理大棚保温用的草帘子。
4
列车驶入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一个穿着大红大绿衣装骑在驴背上的西北婆姨行走在高低不平曲折蜿蜒的黄土路上。浩瀚的沙漠，雄浑的黄河，两个粗犷的西北汉子肩扛羊皮筏赤脚走在河滩上。
5
列车驶入高楼林立的金川市。
列车刹车减速。
播音员报站：“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金川车站到了，有在金川车站下车的旅客请携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6
列车缓缓停靠在金川车站上。
车门打开，金闪亮提着旅行包走下火车。
7
金闪亮走出金川火车站。
8
金闪亮上了公交车。
9
公交车行驶到一处高档别墅区靠站停下，金闪亮走下公交车，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写着字的纸看了看，沿路循着门牌号码来到一所别墅门口，确认了一下门牌号码，然后整了整衣装按响了门铃。
一个三十多岁的时髦女人走出小洋楼来到院门前，她就是这个家庭的女主人，金川市杂技团团长郝名扬的妻子。
郝妻：“你找谁？”
金闪亮：“你是名扬嫂吧，我叫金闪亮，是从老家来的，是名扬哥四姨奶奶的婆家三舅的二表哥的重孙子，论亲戚该叫你表嫂。”
郝妻：“四姨奶奶的婆家三舅的二表哥的孙子……”
金闪亮：“重孙子。”
郝妻：“你进来吧。”
郝妻打开门，金闪亮走进院子。
10
郝妻引领着金闪亮走进小楼一层的客厅，客厅里一个七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坐在轮椅上看电视。
郝妻：“爸，老家来人了。”
郝父：“老家来人了？是谁呀？”
金闪亮：“我叫金闪亮，是你老四姨的婆家三舅的二表哥的重孙子，论起来得叫你表大伯。”
郝父：“四姨的婆家三舅的二表哥的重孙子……”
金闪亮：“我爷爷叫狗剩……我爸爸叫葫芦……你老好好想想……”
郝父：“狗剩……葫芦……想起点儿来了，是有这么一门子亲戚。”
金闪亮：“我是你的表侄，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亲侄子吧。”
屋外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我回来了。”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背着书包跑进屋。
郝妻：“小宝回来了，来认一认，这是从老家来的闪亮叔。”
小宝：“闪亮叔。”
金闪亮：“唉，这是……”
郝妻：“这是我和你名扬哥的独生子，叫小宝，淘着哪。”
金闪亮：“这孩子一看就有出息，长大也是个团长。”
郝父：“你来这儿是专为了看我……还是有什么事？”
金闪亮：“我是来投奔名扬哥、到他的杂技团当的。”
郝妻：“闪亮呀，你名扬哥现在正在国外考察，想学习人家一些新节目，得过些天才能回来。你先住下，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
金闪亮：“行，行，行。”
11
晚上，郝家洗澡间里，郝父泡在澡盆里，金闪亮腰裹浴巾站在澡盆旁给郝父洗澡。
12
金闪亮给刚洗过澡的郝父理发。
13
清晨，金闪亮挥动扫帚打扫着别墅院落。
郝妻在餐厅准备牛奶面包等早点完毕，走到小宝卧室门口，推开门喊道：“小宝，吃早饭啦。”之后又走到楼门口，看着金闪亮喊：“他亮叔，开饭啦。”
金闪亮答应着放下手中的扫帚。
14
餐厅里，小宝坐在桌前吃着牛奶面包。
金闪亮用轮椅把郝父推进餐厅。
郝妻：“小宝要赶着上学，就先吃了。”
金闪亮把郝父推到餐桌前，三个人开始吃饭。
金闪亮：“嫂子你准备了早餐，中餐和晚餐就不用你动手了，看我给你们露露厨艺。”
郝妻：“你还会做饭呀？”
金闪亮：“会，我姐夫是咱们县最大饭店的厨师，我跟他学了不少厨艺。”
小宝：“我吃好了。”他离席跑进自己卧室，又背着书包跑出屋，朝楼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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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金闪亮用轮椅推着郝父走进公园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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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里，金闪亮用轮椅推着郝父游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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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闪亮推着郝父来到一个凉亭前，这儿是京剧票友活动场地，几个老头老太正在自娱自乐地唱京剧。
郝父示意金闪亮停下，老头老太正在唱《四郎探母》中杨延辉和铁镜公主的对唱，郝父饶有兴趣地听起来。
金闪亮给郝父掐肩。
郝父惬意地随着旋律哼起来。
一个姓关的老头坐在轮椅上双手驱动车轮靠近郝父的轮椅旁边，看到郝父有人照顾心生羡慕。
关老头：“郝哥早到了。”
郝父：“是关老弟呀，今天有人推我，早到了一会儿。”
关老头：“老哥，这个小伙子是你什么人呀？”
郝父：“是我四姨的婆家三舅的二表哥的重孙子。”
关老头：“论辈分是你的……”
郝父：“表侄。”
关老头：“有这么个表侄真福气呀。”
郝父：“福气，大福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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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到十点钟位置，金闪亮用轮椅推着郝父走出公园大门。
19
金川市滨河菜市场。
20
金闪亮胳膊上挎着菜篮子走进菜市场。
21
金闪亮胳膊上挎着的菜篮子里陆续装进了蒜薹、菜花、圆茄和黄瓜。
22
金闪亮胳膊上挎着装满蔬菜的菜篮子走进水产店，水产店的大水柜里养着各种活鱼，店老板正在柜台前接待一位女顾客。
金闪亮走到水柜前选鱼。
金闪亮：“掌柜的，给我拿条鱼。”
老板应声走过来：“拿哪一条？”
金闪亮：“就是这条最大最欢实的大鲤鱼。”
老板用网兜把大鲤鱼抄起来，大鲤鱼在网兜里扭动着身躯乱跳。
23
网兜里乱跳的鱼变成了砧板上开膛破肚、去鳞加刀的鱼。
24
砧板上开膛破肚、去鳞加刀的鱼变成了在锅里炖着的鱼。
25
灶具的另一个火眼上放着炒菜锅，腰系围裙的金闪亮正在炒菜，他先是炒了一个肉片蒜薹，接着又炒素菜花。
26
郝家餐厅里的餐桌上已摆上了肉片蒜薹、素炒菜花、烧茄子、凉拌黄瓜四个菜，一个大盘子里放着馒头，四个花瓷碗里盛着小米粥，郝父、郝妻、小宝围坐在桌旁。
金闪亮端着盛在专用磁盘里的糖醋鲤鱼走到桌前：“最后一道菜，糖醋鲤鱼。”他把鱼盘放在饭桌最中央。
小宝：“开餐喽。”他伸筷子夹了第一口鱼。
郝妻对金闪亮：“忙活了半天了，快坐下吃饭吧。”
金闪亮坐下，拿起筷子。
小宝：“这个糖醋鲤鱼真好吃。”
郝父：“不愧是跟专业厨师学过。”
郝妻：“达到专业水平啦。”
金闪亮：“过奖，过奖。”
小宝：“这菜做得也好吃。”
金闪亮：“好吃以后叔叔每天都给你做。”
27
郝家客厅，郝妻和三个牌友围坐在方桌前打麻将。
28
洗衣间里，金闪亮正往滚筒式洗衣机里放脏衣服。
金闪亮关闭了洗衣机舱门，按动开关，洗衣机开始洗衣。
29
金闪亮走进客厅，四处打量看有什么该干的活儿。他看到郝妻和牌友杯子里的茶水不多了，就拿起茶壶走过来。
金闪亮：“表嫂，添点儿茶水。”
郝妻：“先给客人添。”
金闪亮：“这位大姐添点儿茶。”“这位大姐也添点儿。”“还有这位大姐。”
金闪亮依次给三位牌友添好茶，最后给郝妻添了茶。
30
金闪亮站在郝妻身后看着四个人打牌，洗衣房传出洗衣完毕的“嘀、嘀”声，金闪亮听了连忙朝洗衣房走去。
31
金闪亮走进洗衣房，打开洗衣机舱门，把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放到脸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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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家阳台，金闪亮把脸盆里的衣服往衣架上挂。
33
郝家客厅。
一牌友：“你这个小表弟可真勤谨。”
郝妻：“是呀，可帮了我大忙了，以后你们就常来玩儿吧。”
34
郝家客厅，金闪亮正在用吸尘器搞卫生。
小宝背着书包跑进来：“放学喽，明天和后天是星期六星期日，我又能连玩儿两天了。”
金闪亮：“明天后天你想上哪儿玩儿，叔叔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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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民游乐场。
碰碰车场地，金闪亮和小宝驾驶着碰碰车飞快地行使，看到迎面有车开来，他们或灵活地绕过，或猛烈的撞击，被撞车上的乘员左摇右晃，面露惊恐，小宝发出兴奋地欢叫。
36
游泳池内，小宝坐在救生圈上，金闪亮游着“狗刨”在后面推。
小宝：“闪亮叔，你游的这叫什么泳呀？”
金闪亮：“狗刨。”
小宝：“狗刨？”
金闪亮：“狗刨是根据狗的游泳动作演化来的一种泳姿，咱们老家的人都会游狗刨。”
小宝：“狗就是这样游哇，狗刨，真好玩，亮叔向左刨。”
金闪亮推着救生圈向左转。
小宝：“亮叔向右刨。”
金闪亮推着救生圈向右转。
37
游泳池门口有一个糖画艺人在做糖画，他身前摆着单眼煤气灶、石砧板和铜勺，左侧的插座上插着已做好的各种动物糖画，其中龙凤糖画比其他动物糖画大过数倍，四五个小孩儿围在摊前看。
金闪亮和小宝走出游泳池门口，来到糖画摊儿前。
金闪亮：“喜欢那个，买。”
小宝：“小猴。”
金闪亮：“小猴不好，买大龙。”
小宝：“为什么？”
金闪亮：“买大龙吉利，寓意你成为人中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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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闪亮和手举着糖龙的小宝离开游泳池门口。
金闪亮：“明天你想到哪儿玩？”
小宝：“康健游乐场。”
39
康健游乐场，蹦床区六个蹦床一字排开。
最东边的蹦床上，小宝一个人在蹦，金闪亮站在蹦床旁边看。
金闪亮：“小宝蹦的真好，不愧是杂技团长的儿子。”
一个十来岁的大男孩上了蹦床，一开始，大男孩和小宝各占一边蹦，渐渐的大男孩开始靠近小宝，因为他重量大蹦的高，把小宝弹得东倒西歪，最后摔倒在蹦床上。
金闪亮：“喂，那个大男孩，你往那边靠，一个人占一边。”
大男孩听了往一边靠了靠。
小宝站起来接着蹦。
两个人分在两边蹦了一会儿，大男孩又开始靠近小宝，不一会儿又把小宝弹倒在蹦床上。
金闪亮大怒，他跳上蹦床蹦起来，把大男孩弹得东倒西歪，最后摔倒在蹦床上。金闪亮看到大男孩的狼狈相，正要发笑，只听“咔吃”一声，他的双脚踩漏了绷索。直落在地面。
蹦床老板正在西头接待生意，听到响动回头一看，连忙跑了过来。
40
蹦床边，金闪亮和蹦床老板商议赔偿款项。
金闪亮：“踩破两个洞就要赔六百块钱？”
蹦床老板：“六百块钱还不一定修得好呐。”
金闪亮皱着眉头从衣兜里掏出一沓百元钞，仔细捻着数出六张，不情愿地递给蹦床老板，把所剩无几的余钱装回衣兜。
41
金闪亮和小宝离开蹦床区。
小宝：“接下来咱们该玩什么了？”
金闪亮：“接下来……”他看到游乐场的一角堆放着一些厚泡沫板和塑料扁绳，立刻有了主意：“咱们玩马拉爬犁吧。”
金闪亮选出一块二尺长一尺半宽的厚泡沫板，用塑料扁绳在厚泡沫板上系了个十字，又系上一根长扁绳做拉绳。
金闪亮：“爬犁做好了，坐上去吧。”
小宝：“这就叫马拉爬犁？”
金闪亮：“对。”
小宝坐上爬犁：“那你就是大马啦？”
金闪亮：“是。”
小宝：“大马大马拉爬犁吧。”
金闪亮：“好。”说着拉动爬犁。
小宝：“大马大马拉快点儿。”
金闪亮：“唉。”说着加快了脚步。
42
豪华的时代商城。
商城内的糖果糕点售卖区。
小宝指着一个柜台中摆放的咖啡慕斯问：“亮叔，这是什么点心呀？”
金闪亮：“苦糕。”
小宝走到另一个柜台，指着其中摆放的蜜汁蜂巢糕问：“这个是什么点心呀？”
金闪亮：“辣糕。”
43
金闪亮和手举着一根棒棒糖的小宝走出时代商城大门。
小宝：“昨天你给我买了个糖画大龙，说是寓意我成为人中之龙，今天买这个棒棒糖又寓意什么呀？”
金闪亮：“寓意你棒上加棒。”
44
郝家宅院的大门敞开着，郝妻拉着小宝的手，金闪亮用轮椅推着郝父，四个人在门口等候。
一辆豪车开到郝家门前停下，车门打开，郝名扬西服革履迈下车门。
小宝扑上去：“爸爸。”
郝名扬一边答应着一边把小宝举了个高高。
郝妻：“你回来了。”
郝名扬：“回来了。”又转头问候郝父：“爸，你好吧。”
郝父：“好着呢。”
金闪亮：“名扬哥。”
郝名扬：“这是……”
金闪亮：“我叫金闪亮，从咱老家来的。”
郝父：“这是你四姨奶奶的婆家三舅的二表哥的重孙子，论起来得叫你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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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郝名扬一家四口坐着看电视。
46
洗衣房里，金闪亮用熨斗熨着郝名扬回家时穿的西装和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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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
郝妻：“你看你表弟找工作这事儿怎么办呀？”
郝名扬：“不好办呀，团里的演员已经超编啦。”
郝妻：“我看他哄孩子照顾老人还有一套，让他给咱家当个男保姆吧。”
郝名扬：“当男保姆？他愿意干嘛？”
郝妻：“我看他这几天干的挺带劲。”
郝父：“嗯，这孩子是块伺候人的料。”
小宝：“太好了，我最喜欢我亮叔了。”
郝名扬：“……我跟他说说试试。”
48
金闪亮拿着熨好的服装走进客厅。
金闪亮：“表哥的衣服熨好了，表哥看行不行。”
郝名扬翻看了一下，说：“好，达到专业水平了。闪亮呀，来，坐下歇歇。”
郝名扬拉着金闪亮坐在自己身边。
郝名扬：“闪亮呀，你的来意你嫂子跟我说了，可我这个团里的演员已经超编啦，你嫂子说你对待老人孩子挺有耐心的，正好我这里缺一个男保姆，你就给我当男保姆吧，活儿也不重，待遇从优。”
郝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
小宝：“亮叔，我好喜欢你呀！”
金闪亮：“可……我还是最喜欢演杂技。”
郝名扬：“那就难办了……”他停下来想了一想：“既然你非得要当杂技演员，那这次和我一块出国的宽州市杂技团长尹进跟我说，他们团准备上一批新节目，正缺演员，我介绍你到他那里试试，怎么样？”
金闪亮：“行，我就去宽州。”
49
动车组列车一路南行。
车厢里，金闪亮坐在座位上透过车窗向前方瞭望。
50
列车穿过雄伟的武汉长江大桥。
列车驶过长满翠竹的丘陵。
列车驶过秀美的南方水田，田埂上一个精干男子正在用铁锨挖开水口往水田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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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驶入繁华热闹的宽州市，珠江上一群海鸥展翅飞起，江边公园游荡着衣着清透的南国美女。
列车刹车减速。
播音员报站：“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宽州车站到了，有在宽州车站下车的旅客请携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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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在宽州火车站停下。
金闪亮走下站台。
53
宽州市杂技团大门，门内二十米矗立着一座办公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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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州市杂技团办公大楼二楼的一个房间的门框上竖着一块小木牌，小木牌上写着“团长室”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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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室内，尹进团长和金闪亮隔办公桌相对坐着，尹进团长低头看着一封信，金闪亮满怀期待紧盯着尹进的脸。
尹进看完信，把信纸放在桌面上。
尹进：“你叫金闪亮？”
金闪亮：“是。”
尹进：“郝团长介绍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团正要引进几个新节目，你来了，就由你先试演吧。”
金闪亮：“谢谢，谢谢尹团长，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56
宽州市杂技团训练大厅。
大厅中央的训练场上站着尹进和金闪亮，场地外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椅子上坐着杂技团的电化设备管理员。
训练场外围分散站着十几个观看试演的人，有团里的行政人员，有后勤的工人，有一男一女两个身穿工作服的厨师，还有三个身穿练功服的青年男演员。
尹进：“今天你要试演的节目是一个人狗合练的杂技，需要一只狗和你做搭档共同完成。”
尹进回转头张望着叫：“麦克，麦克。”
一只小狗“汪汪”叫着跑过来。
尹进俯身抱起小狗，看着金闪亮说：“这只狗就是你的搭档，你们俩共同完成这段杂技。”
金闪亮抱过小狗：“伙计，就看咱俩的了，你可要给力呀。”
小狗“汪汪”叫了两声。
男厨师：“这狗通人性。”
女厨师：“它答应给力了。”
尹进：“好吧，下面咱们先看录像。”他对电化设备管理员说：“放录像。”
电化设备管理员按动鼠标，电脑里开始播放第七届布达佩斯马戏节意大利杂技演员格伦· 尼进古洛蒂演出的人狗杂技录像。（视频寻找路径1：.搜狗搜索，人狗杂技在线视频搜狗视频第2帧。路径2：.搜狗搜索，第七届布达佩斯马戏节1。）
录像从一开始到1.15分钟：格伦在演出场上做单手顶动作，格伦做单手顶行走，格伦来到演出场中央一个1米20高度11级台阶的高台前。格伦做双手顶动作一级一级沿着台阶登上高台顶，又两级两级从台顶下到平地。一只小狗跑上场来，小狗跑上台顶，小狗亲格伦脸颊。格伦扶助小狗倒立，示意它下台阶，小狗倒立着走下台阶。
金闪亮亲切地抱着小狗麦克，四只眼睛一起看向电脑画面。
录像从3.13分钟到结束：格伦做头手倒立动作，叉开双腿，小狗从格伦胯上跳过来跳过去，格伦并拢双腿，小狗前爪伏在格伦胸上轻轻一推，格伦顺势仰倒。格伦连续做后滚翻动作，小狗跳上格伦身子，随着他后滚翻的节奏挪动脚步，始终站在格伦身体的上端。
57
宽州市杂技团训练大厅的训练场上搭设了一个和录像中同样的高台。
金闪亮身穿小丑装上场，金闪亮在训练场上做单手顶动作，金闪亮做单手顶行走，金闪亮来到高台前做双手顶动作一级一级沿着台阶登上高台顶，又两级两级从台顶下到平地。
小狗麦克跑上场。
金闪亮靠在高台旁边：“麦克，上来。”
麦克跑上高台。
金闪亮把脸颊靠近麦克：“麦克，亲一下。”
麦克一动不动。
金闪亮把脸颊更加靠近麦克：“亲一下。”
麦克还是一动不动。
金闪亮把脸颊在狗嘴上按了一下，算是完成了亲吻动作。
金闪亮双手扶助麦克倒立，然后松开手：“麦克，顺着台阶往下走。”
麦克倒立着走下三个台阶，后腿便掉落着地。
金闪亮抓住麦克的后腿往上举，又把麦克摆成倒立姿势。
金闪亮：“顺着台阶往下走。”
麦克下了三个台阶，身子又掉下来。
金闪亮抓住麦克后腿再次把它摆成倒立姿势。
金闪亮：“下台阶。”
麦克踉跄着走完剩下的台阶。
58
麦克不满金闪亮对自己的摆弄，颠着小步跑出十米以外，趴在地上看着金闪亮。
金闪亮看了看尹进。
尹进：“接着往下演。”
59
金闪亮做头手倒立动作，叉开双腿：“麦克，从我的胯上跳过去。”
麦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金闪亮命令式的：“麦克，过来，从我的胯上跳过去。”
麦克还是一动不动。
金闪亮：“这个赖狗，不给力。”
金闪亮站起身来，走到麦克跟前，揪住耳朵把它拉到电脑前。
金闪亮对电化设备管理员：“师傅，麻烦你再给放一遍录像。”
电化设备管理员重放录像：格伦做头手倒立动作，叉开双腿，小狗从格伦胯上跳过来跳过去，格伦并拢双腿，小狗前爪伏在格伦胸上轻轻一推，格伦顺势仰倒。
金闪亮：“看见了吗，就照着这样演。”
金闪亮做出头手倒立双腿叉开动作：“麦克，过来，快着。”
麦克快速跑过来，一头撞在金闪亮小腹上，金闪亮“哎呦”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连声呻吟。
众人哄笑，男厨师笑得前仰后合，女厨师笑得直捂肚子。
男演员甲：“这一回给的力不小。”
男演员乙：“你揪它耳朵，它还不撞你。”
60
第二天，宽州市杂技团训练大厅，人员同昨。
尹进：“今天你要试演的节目是一个人马合练的杂技，需要两匹马和你做搭档共同完成。”
尹进朝着剧场服务员：“把马牵过来。”
服务员牵着一红一白两匹高头大马走过来。
尹进抚摸着马脖子对金闪亮说：“这就是你的搭档，你们仨共同完成这一段人马杂技。”
金闪亮抚摸着两匹马的马头：“伙计，就看咱仨的了，你们可要给力呀。”
两匹马“咴，咴”叫了两声。
男厨师：“这马也通人性。”
女厨师：“是呀，马和狗都通人性。”
尹进：“下面放录像。”
电化设备管理员按动鼠标，电脑里开始播放俄罗斯杂技演员扎帕什诺伊一家演出的马上杂耍。（视频寻找路径：.搜狗搜索，国际艺苑2010春节特别节目3欢乐秀场快乐马戏，从21.29分钟开始。）
录像从一开始到0.50分钟：扎帕什诺伊手拿三根短木棒站在大红马背上从后台跑进演出场，大红马绕场跑动，扎帕什诺伊抛接三根木棒，助演上场抛给扎帕什诺伊一根短杆和一个红皮球，扎帕什诺伊把短杆顶在额上再把球放在短杆顶上，然后又抛接三根木棒，扎帕什诺伊用前额顶球。
金闪亮站在两匹马中间，双手搂着两匹马的脖子，六只眼睛一起看向电脑画面。
录像从3.13到4.04分钟：大白马跑上场来，大白马绕场跑动，扎帕什诺伊手拿三把火炬站在场地中央，扎帕什诺伊追逐白马跳上马背，站在马背上抛接火炬。
61
宽州市杂技团训练大厅。
金闪亮身穿小丑装手拿三根短木棒站在大红马背上从后台跑进训练场，大红马绕场跑动，金闪亮抛接三根木棒，尹进抛给金闪亮一根短杆和一个红皮球，金闪亮把短杆顶在额上再把球放在短杆顶上，然后又抛接三根木棒，金闪亮用前额顶球。
大白马跑上场来，大白马绕场跑动，金闪亮手拿三把火炬站在场地中央。
金闪亮手拿火炬追逐大白马往马背上跳，跳了两次没跳上去。
尹进：“就差一点儿了，闪亮，再加把劲。”
金闪亮咬了咬牙，攒了攒劲，等马跑过来时奋力一跳。不想一脚踩空摔倒在地，手中的火炬把小丑装点着了。
金闪亮急忙扔掉火炬扑打身上的火，大白马看见跑了过来，冲着金闪亮撒起尿来，尿液把金闪亮身上的火苗浇熄。
大白马扬起前蹄，发出胜利的嘶鸣。
众人笑成一团，男厨师笑得差点儿跌倒，女厨师笑得蹲下起不来。
男演员丙：“这马通人性，关键时候能救主。”
金闪亮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得像个落汤鸡。
62
第三天，宽州市杂技团训练大厅，人员同昨。
尹进：“今天你要试演的节目是一个多人骑在自行车上练的杂技，前半部分是十五个女演员分骑几辆车演练各种功夫，最后是你一个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带上十五个女演员绕场，还要摆出孔雀开屏造型。”
金闪亮：“十五个？”
尹进：“十五个，怎么样，你行不行？”
金闪亮咬咬牙：“行。”
尹进朝着剧场服务员：“叫女演员们都上来。”
服务员回身朝后台喊：“女演员上场。”
十五个女演员一起跑上场来。
尹进：“她们就是你的搭档。”
金闪亮双手忙不迭地跟女演员握手，口中连说：“姐妹们，给力呀。”
女演员们也连声回答：“给力，给力。”
尹进：“放录像。”
电化设备管理员按动鼠标，电脑里开始播放河北省杂技团演出的女子集体车技录像。（视频寻找路径：.搜狗搜索，河北省杂技团女子集体车技。）
河北省杂技团演出的女子集体车技录像从一开始到2.03分钟：七名女演员各骑一辆自行车携手排成一排绕圈，一会儿队形变换成七辆自行车前后相跟绕圈，女演员在自行车上做各种动作，一名女演员和四辆自行车下场，六名女演员分乘三辆自行车做各种动作。
十五个女演员把金闪亮簇拥在中间，他们的目光一起投向电脑画面。
男演员甲：“这小子艳福不浅，咱们团这么多美女陪他一个人。”
男演员乙：“我在团里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十五个美女簇拥过。”
河北省杂技团演出的女子集体车技录像从5.13分钟到结束：第一辆自行车上的女演员由两名增至三名，其中一人骑车，两人面对面站在车把上，第三辆车上的女演员在三车之间跳来跳去，七人分乘三辆车转换为八人分乘两辆车，两辆车上的女演员换位跳跃。一位体型健壮的演员骑着一辆特制加重自行车上了场……
尹进对金闪亮：“你就演这个角色。”
金闪亮点了一下头：“哦。”
河北省杂技团演出的女子集体车技录像：健壮演员骑着自行车绕场，十五名女演员陆续登上自行车，最后摆出孔雀开屏造型。
尹进：“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个节目？”
金闪亮和众位女演员：“有。”
63
宽州市杂技团训练大厅。
七名女演员演七车节目，六名女演员演三车节目，第一辆自行车上的女演员由两名增至三名，其中一人骑车，两人面对面站在车把上；第三辆车上的女演员在三车之间跳来跳去。
众人鼓掌叫好。
七人分乘三辆车转换为八人分乘两辆车，两辆车上的女演员换位跳跃。
众人鼓掌叫好声更高。
金闪亮穿着和女演员颜色相同的演出服骑着一辆特制加重自行车出场，绕场一周后女演员开始依次上车。金闪亮奋力蹬车，女演员越上越多。金闪亮竭尽全力气喘如牛，车速越来越慢。最后两个女演员跨上车子，金闪亮力尽，自行车晃了一晃歪倒在训练场上。车上的人全部摔倒在地，乱作一团。
场外观看的人群哄笑，但三个男演员的面部都显露出心疼表情。
男演员丙：“叫人家给力，他自己倒给不了力了。”
大家走上前来搀扶摔倒在地的女演员们站起，男演员甲乙丙走到金闪亮身边，一人抓胳膊两人抓腿喊着号子把他扔到半空，然后返身走开。金闪亮从半空落下没人接，重重地摔在地上。
64
尹进团长的办公室内。
金闪亮：“我在老家演的都是农民爱看的、接地气的节目，对这些大节目、洋节目一时还不适应……”
尹进：“你擅长演农民爱看的节目？那我介绍你一个去处——黑龙江省北原县杂技团，他们那儿的观众绝大部分都是农民。”
65
动车组列车开出宽州站。
车厢里，身着单衣的金闪亮坐在座位上透过车窗向前方瞭望。
66
列车一路北上。
列车穿过秀美的南方水田。
列车穿过长满翠竹的丘陵。
列车穿过雄伟的武汉长江大桥。
列车穿过广阔无垠麦苗过寸茁壮茂盛的华北平原。
列车穿过古老的山海关。
车厢里，身着毛衣的金闪亮坐在座位上透过车窗向前方瞭望。
67
列车继续北上。
列车驶过树叶凋尽的村庄。
列车穿过身披银装挂满树挂的雾松林。
列车跃过结了冰的河流。
68
动车组列车转换成旧式绿皮列车。
夜幕降临，绿皮列车慢速北行。
车厢里，身穿棉大衣的金闪亮坐在座位上睡着了。
车厢里的挂钟表针指向1点。
69
绿皮列车在一个名叫孤山的四等小站停下，一个叫甄银环的女青年包裹严实面戴口罩手提提包吃力地走上车，她看到金闪亮旁边有空座，走到座位前坐下来，弯下腰把提包塞到座位下面。
甄银环闭上眼睛打瞌睡，过了一会儿，她身子一歪靠在金闪亮身上睡着了。
70
车厢里的挂钟表针指向3点。
金闪亮醒来，见一个青年女子靠着自己睡着，为了不惊动甄银环，他原样坐着一动没动。
金闪亮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71
车厢里的挂钟表针指向5点。
金闪亮再次醒来，见甄银环还靠着自己睡着，他看了看车厢里的挂钟。这时候车上的播音喇叭响了：“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停车站是北原车站，北原车站就要到了，有在北原站下车的旅客请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金闪亮听了广播，用胳膊轻轻地推了推甄银环：“喂，喂，醒醒，我要下车了。”
甄银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金闪亮：“我到站了，要下车了，我下了车你坐里边。”
甄银环：“到站了，到哪一站了？”
金闪亮：“到北原了，我在这儿下车。”
甄银环：“到北原了？我也是在北原下车。”她摘下口罩，想站起身收拾行李，可头发晕，腿发软，站了一站没站起来。
金闪亮见甄银环面色潮红：“你怎么了，病了？发烧？”
甄银环：“前两天就有点儿不舒服，昨晚坐拖拉机又着了点儿凉。”
金闪亮：“那我帮你拿行李吧。”
72
金闪亮肩背着两个人的行李，搀扶着甄银环下了火车。
73
金闪亮搀扶着甄银环走出车站。
金闪亮：“你去哪儿？我送你去。”
甄银环：“我是来考北原县杂技团的，还没有准地方住。”
金闪亮：“你是来考杂技团的？真是太巧了，我也是来考杂技团的……你病成这样儿怎么考杂技团呀，还是先上医院治病吧。”
74
夜，北原县医院大门开着，院子里的灯亮着，一座7层诊疗大楼矗立在院中央。
金闪亮搀扶着甄银环走进医院大门。
75
北原县医院诊疗大楼1层的楼道灯亮着。
金闪亮搀扶着甄银环走进楼道，找了个长条木椅坐下休息。
76
白天，北原县医院内科诊疗室，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医生在给甄银环看病，金闪亮坐在一边。
女医生：“你这病需要住院。”
甄银环：“住院？”
女医生：“感冒发烧，肺部也有炎症，必须住院。”
77
北原县医院1号病房。
病房里有两张病床，1号床上躺着一个正在输液的中年女病人，2号床上躺着甄银环，病房的窗台上放着一盆水仙花，枝头结着四五个花骨朵。
金闪亮守候在2号病床前。
78
一位年轻的女护士推着摆满输液用品的医疗车走进病房。
女护士：“2床输液。”
甄银环挽起袖子。
女护士：“姓名？”
甄银环：“甄银环。”
女护士给甄银环输上液，推着医疗车走出病房。
79
夜晚，北原县医院1号病房内，甄银环头枕枕头身盖棉被睡在病床上。
80
1号病房外的走廊里，金闪亮头戴皮帽身穿棉大衣蜷曲着身子睡在长条木椅上。
81
北原县医院1号病房窗台上水仙花的一个骨朵开放了。
1床中年女病人和2床甄银环都在输液。
女护士拿着一沓医疗单走进屋来，她先把一张医疗单递给1床女病人：“1床，医疗单。”
又把一张医疗单递给金闪亮：“2床，医疗单，该交住院费了。”
女护士走出病房，金闪亮拿着医疗单看。
甄银环：“上次交的钱花完了？”
金闪亮：“花完了。”
甄银环低头不语。
金闪亮站起身走出病房。
82
北原县医院收费窗口。金闪亮走过来，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沓百元钞数了数，拿出5张握在手里，其余的放回衣兜。
金闪亮把手中的钞票递进收费窗口：“交费。”
收费员：“几床？”
金闪亮：“2床。”
收费员收了钱，把收据递给金闪亮。
金闪亮装好收据，想了一想，迈步朝医院大门走去。
83
金闪亮走出县城，四周是一片平展展的黑土地。
金闪亮来到县城周边的一个村镇，村中央建着一个大戏台，戏台前有一片小广场，一位负责打扫卫生的老头正靠着戏台歇息，他身旁放着铁锨扫把，还停着一辆装垃圾的三轮车。
金闪亮走近老头：“这位老伯，歇着呢？”
老头：“歇着呢。”
金闪亮：“借光使使你的铁锨行不？”
老头：“使吧。”
金闪亮拿起铁锨，走到小广场中央，像耍马叉一样耍起铁锨来。
小广场上开始聚集人群。
金闪亮把铁锨扔向空中，铁锨在空中旋转，铁锨落下，金闪亮伸手接住，舞动铁锨环绕脖颈、肩膀、腰身旋转。金闪亮二次把铁锨扔向空中，铁锨落下，金闪亮背手把铁锨接在身后。金闪亮后勾起一条腿，把铁锨把的一头放在小腿肚子上，然后一步一步绕着圈走动，铁锨把从金闪亮的这个腿肚弹到那个腿肚，始终不掉落。
一个小青年拉着一辆小拉车也走过来看。
金闪亮把小腿往上用力一弹，铁锨弹起，金闪亮接住铁锨，站稳身形，开口对围观的人群说道：“各位乡亲，我刚才用铁锨耍了一套杂技，大家伙以前见过有人这么耍呗？”
一观众：“我见过有人耍马叉，哗啦啦响，和你耍的这一套路数差不多。”
金闪亮：“这位乡亲说到点儿上了，我耍铁锨的这一套正是从耍马叉的路数借鉴升华来的。我这个人有个特长，就是专能拿平常生产生活用的家什耍杂技。”
拉小车的小青年：“耍铁锨的，什么样的生产家什你都能耍嘛？”
金闪亮：“不敢说百分之百，也得占个百分之九十。”
拉小车的小青年：“你能用我拉的这个小拉车耍一套吗？”
金闪亮：“你要是说大卡车面包车吉普车小轿车我耍不了，你要是说小拉车我还真能耍。”
拉小车的小青年：“那你就拿我的小拉车耍一套吧。”
金闪亮：“你把车拉进来。”
小青年把小拉车拉进人圈儿中央放下，回到人群中。
金闪亮：“众位乡亲，下面我就用这个小拉车给大家练一套。这小拉车可不比那铁锨，一个铁锨不过四五斤，可一个小拉车少说也得七八十斤，要是拿它来练一套杂技可是费老劲了，用一句俗话说那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这就要大家伙多捧场啦。”
众观众：“好，捧场。”“我出两块。”“我给三块。”
有人开始往场子里扔钱。
金闪亮：“一有人捧场，我这劲儿就来了。”说着，他双手把车身竖起来，托住车帮往上一送，双手正好托住两个车把顶部，再一用力，把小拉车竖着举了起来。
金闪亮松开左手，只用一只右手举着小拉车。
人群中有人叫好。
金闪亮：“大伙再捧捧场，我就能用脑门顶着。”
又有人扔钱，金闪亮把车把挪到脑门上顶着。
众人叫好。
金闪亮：“再有人捧场，我就能用下巴顶着。”
又有人扔钱，金闪亮把车把挪到下巴上顶着。
众人叫好。
金闪亮：“再有人捧场，我就能用一个手指头举着。”
又有人扔钱，金闪亮用一个手指头顶起小拉车。
众人叫好。
小广场的路边有一个包子店，店门口男老板忙活着蒸包子，老板娘站在柜台前卖包子，他们也朝这边看。
金闪亮：“再有人捧场，我就能让小拉车转起来。”
又有人扔钱，金闪亮转动手指，小拉车在金闪亮的指尖上转起来。
众人叫好。金闪亮一收手，小拉车落下，金闪亮稳稳接住平放在地面。
金闪亮收拾场地上的钱。
包子店老板大声地：“小伙子真有功夫，你能用我店里的家什耍一套吗？你要能用我店里的家什耍一套，吃包子我给你打八折。”
金闪亮：“你那包子怎么样呀？好吃不好吃呀？”
包子店老板：“怎么样你一尝就知道了，保管你吃了这顿，下顿还来。”
金闪亮走向包子店：“我先看看你店里有什么家什。”
84
金闪亮走进包子店，看到柜台上的筷笼里有竹筷子，勺盆里有铁勺，勺盆旁摞着一摞小磁碟，磁碟旁放着一个蒜盒，蒜盒里装着没剥皮的蒜瓣。
金闪亮走到饭桌前，见饭桌上放着醋壶。金闪亮拿起醋壶，又从柜台上拿了一根竹筷一个铁勺，说：“就拿这三件练一套吧。”
金闪亮拿着醋壶竹筷和铁勺走回人群，把筷子的一头放进嘴里咬住，把铁勺立在筷子头上，又把醋壶放到铁勺上。然后用手转动醋壶，醋壶在铁勺上转起来。金闪亮慢慢仰起面孔，竹筷与铁勺醋壶形成一条直线，金闪亮又慢慢低下面孔，竹筷与铁勺醋壶又恢复成直角。
又有人叫好扔钱。
85
醋壶的嘴儿里流出醋来。
包子店靠近柜台的一张饭桌上，金闪亮手拿醋壶往小瓷碟里倒醋，他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盘包子和几瓣剥好的蒜瓣儿。
金闪亮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在醋碟里蘸了蘸醋，就着蒜瓣儿吃起来。
金闪亮吃完包子：“老板，再给我来半斤，我带走。”
包子店老板：“怎么样？好吃吧。”
金闪亮：“用时兴的一句话说——味道好极了。”
老板转头对老板娘说：“再拿半斤，还是八折。”
老板娘拿出塑料袋，把半斤包子装进袋中。金闪亮交了钱，又从柜台的蒜盒里拿了几瓣没剥皮的蒜装进衣兜，转身走出店门。
86
北原县医院。
金闪亮提溜着包子走进1号病房，甄银环焦急地：“金大哥到哪儿去了，这么久？”
金闪亮：“我去踅摸钱儿去了。”
甄银环：“踅摸着钱儿了没？”
金闪亮：“踅摸着了。”
甄银环听后心情转安。
金闪亮把装着包子的塑料袋放到甄银环床头柜上，说：“吃饭吧，买包子了。”又从兜里掏出蒜瓣挨着包子放下。
甄银环：“这些天太辛苦金大哥了。”
金闪亮：“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用毛主席的话说我们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甄银环：“金大哥真是好人。”
金闪亮：“快吃包子吧，挺好吃的。”
甄银环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包子，就着蒜瓣吃起来。
87
北原县医院1病房窗台上的水仙花骨朵全部开放。
甄银环坐在2病床上，她已经换好了平素的衣装，金闪亮坐在床边的木凳上。
护士推门进来：“2床今天上午办理出院手续。”
甄银环：“唉。”
护士转身出屋。
金闪亮：“我去办出院手续。”
甄银环：“出了院咱们住哪儿呀？”
金闪亮：“先找家旅店住下，我昨天去杂技团看了，这些天他们正在外县演出，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88
金闪亮在交费窗口办理出院手续。
89
金闪亮和甄银环走进一家小旅馆。两个人走到柜台前。
金闪亮问服务员：“你们这儿一个单间多少钱？”
服务员：“一百二。”
金闪亮：“大通铺呢？”
服务员：“十五。”
金闪亮：“来一个单间，来一个大通铺。”
甄银环：“单间太贵了，有三人间四人间吗？”
金闪亮：“你病刚好，需要静养，住个单间吧。”
甄银环：“那你……”
金闪亮：“我没事，身体好，睡大通铺顶得住。”
90
小旅馆的一个单间房中，金闪亮把甄银环安置好。
金闪亮：“你在这儿歇着吧，我再出去踅摸点儿钱儿去，能挣几个算几个。”
甄银环：“我和你一块去吧。”
金闪亮：“你身体这么弱，去了也练不了玩意儿呀？”
甄银环：“能帮多大忙帮多大忙吧。”
91
北原县城外的田野披上一层白轻纱似的雪，一个中年车老官赶着一辆马车在公路上跑着。马车跑进一个村镇在街边停下，车老官下了车把马拴在街边树上，他看到街中心围着一群人，便提着鞭子走过来看。
这正是金闪亮在搭场子卖艺，他看到车老官，即开口打招呼：“这位车老官长得真是福相，我是河北吴桥人，西到过金川，南到过宽州，还没看到过长的你这么好面相的人，将来定有大富大贵。”
车老官高兴地咧着嘴笑了。
金闪亮：“来，这位贵老官，麻烦借你的鞭子看看。”
车老官把鞭子递给金闪亮。
金闪亮甩开鞭子打了个响鞭：“众位乡亲，我问大伙，这鞭子是干什么用的？”
一观众：“赶牲口用的呗。”
金闪亮：“那位说了，鞭子是赶牲口用的，这个回答对不对呢？我说他这个回答只对了一半，在这位车老官手里，这鞭子是赶牲口用的，可到了我手里，那用处就不一样了……”
金闪亮正要往下说，人群中两个男孩吵嚷起来。
小男孩：“我要大的。”
大男孩：“你小，大的你吃不了，要小的吧。”
小男孩：“我吃得了。”
大男孩：“你这么小，倒要大的。我这么大，倒吃小的？”
小男孩：“我不管，我就要大的”
金闪亮走过来：“两位小兄弟，吵什么呢？”
大男孩：“今天出门的时候，俺娘给了俺们两个苹果，让俺们渴了吃。他那么小，非要吃大的。”
金闪亮：“小兄弟，你今年几岁了？”
小男孩：“四岁。”
金闪亮：“四岁，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古时候有个人叫孔融，他四岁的时候爸爸妈妈拿出几个梨给他和哥哥们吃，他主动拿了一个小梨儿，爸爸妈妈问他，你为什么不拿大梨拿小梨呀？孔融说，哥哥们都比我大，应该吃大梨，我小，应该吃小梨儿。这个故事就叫孔融让梨。”
小男孩：“孔融是让梨，这是苹果。”
大男孩：“梨和苹果还不是一样呀。”
小男孩：“不一样，梨是梨，苹果是苹果。在家时，俺娘给俺们分苹果都是给我大的，今天出门时，俺娘还说让他让着俺，他不听俺娘的话。”
大男孩：“咱娘说的不对，这个叔叔说的才对呢。”
小男孩：“娘还能不对呀？你不听娘的话，才不对呢。”
金闪亮想了一下：“我给你们出个解决办法吧。来，把两个苹果拿给我。”
大男孩把两个苹果递给金闪亮。金闪亮把两个苹果抛上高空，抡起鞭子“啪啪”两鞭，把两个苹果抽成了四瓣。金闪亮伸出两手接住四瓣苹果，每个手上都是半个大苹果半个小苹果。金闪亮把苹果分递给两个男孩，两个男孩都满意地笑了。
金闪亮：“这鞭子到了我手里不但能帮助好人，还能惩治坏人，要是碰到小偷偷人东西，我一鞭子下去就把他手打残了。”
这时甄银环走到金闪亮身后的人群中，拿出一支烟放到嘴上点着了。
金闪亮：“……另外我还最讨厌女人抽烟，我要是看到有女人抽烟，一鞭子就给她打飞喽……”
站在甄银环身边的一个小青年听了金闪亮的话，立即开口嚷道：“耍鞭子的你先别吹，她就抽烟了，你敢把她的烟打飞了吗？”
众观众：“是呀，你敢把她的烟打飞了吗？”“敢吗？”
金闪亮：“她的烟我也敢打。”
众观众：“那你打呀。”“是呀。”“光说不算汉子，得真打才是汉子。”“你要是尿尿砸窝，现在就下鞭子。”
金闪亮：“我要是打了，大伙可得多捧场。”
众观众：“我们一定捧场。”“保准多给你钱。”“我出五块。”“我出十块。”
几张人民币扔入场中。
金闪亮：“既然大伙都说打，那我就听大伙的，众乡亲看准了。”说完抡起鞭子，一鞭子就把甄银环嘴上的烟打飞了。
观众叫好、扔钱。
92
北原县城外的田野上覆盖着半寸厚的白雪，县城周边的另一个村镇的村边空地，金闪亮和甄银环正在搭场子卖艺。
金闪亮看到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穿着花羽绒服的年轻媳妇怀里抱着一把雨伞，便走到她跟前说：“这位大嫂，借光看看你手里的雨伞。”
年轻媳妇把雨伞递给金闪亮。
金闪亮：“你这把伞是刚买的吧？”
年轻媳妇：“是，刚从商店买的。”
金闪亮：“你买的这把伞真好，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好的雨伞，又好看又结实，你这位大嫂真会买东西。”
年轻媳妇：“你这位兄弟说出话来真叫人爱听。”
金闪亮：“这么好的雨伞俺借用一下拿它练一套杂技行不？”
年轻媳妇：“行，练吧。”
金闪亮：“谢谢。”他拿着雨伞走回场地中间，对着众人：“这是一把大家伙都常见常用的雨伞，今天我就拿它给大家练一套杂耍。”
金闪亮打开雨伞，用手拧着伞把往上一扔，雨伞转动着飘向天空。雨伞落下，金闪亮用手指接住伞把顶端，雨伞在指尖上转动。金闪亮把雨伞从右手指尖扔到左手指尖，又从左手指尖扔回右手指尖。金闪亮把雨伞扔到高空，雨伞落下，金闪亮用前额接住伞面边沿，雨伞稳稳地竖着一丝不动。金闪亮的头向上一顶，雨伞竖着转了一伞骨。金闪亮的头又向上一顶，雨伞又竖着转了一伞骨。金闪亮的头连续向上顶，雨伞在金闪亮的前额上转了起来。金闪亮的头猛地向上一顶，雨伞飞上空中，雨伞落下，金闪亮用手接住。
金闪亮：“刚才我给大家练了一套耍雨伞，下面请俺们这位女士用这把雨伞给大家练一套。有人说了，不就是把雨伞吗，你刚练了一套她又练一套，这不是练重了吗。我说重不了，我刚才是用手拿着雨伞练，一会儿这位女士是用脚蹬着雨伞练，她拿脚练的比我拿手练的还好哩。光说不算，咱们这就开练。”
金闪亮脱下大衣铺在地上。
甄银环也脱下大衣铺在金闪亮的大衣上。
甄银环平躺在双层大衣上，两脚只穿着线袜。
甄银环把双脚抬起，金闪亮把雨伞平放在甄银环双脚上。
甄银环运动双脚把雨伞蹬得水平转动起来。雨伞越转越快，甄银环用力一蹬，雨伞旋转着飞向高空。雨伞开始下落，甄银环把两只脚弓起来形成钳状等着，雨伞正好落在钳口中，甄银环双脚一扣，把雨伞牢牢握住。
金闪亮：“接得真稳当，我拿手都接不了这么稳当。”
甄银环用右脚向上一蹬，雨伞头朝下竖起在左脚中心。甄银环左腿做了一个屈伸动作，雨伞打开。甄银环左脚往上一蹬，雨伞侧立起来，伞面外沿竖在脚掌上。甄银环两脚交替把雨伞蹬得车轮般旋转。又用力往上一蹬，雨伞旋转着飞上天空又竖着落下来。甄银环用右脚尖接住雨伞柄的顶端，雨伞在甄银环的脚尖上旋转。甄银环把雨伞从右脚尖蹬到左脚尖，又从左脚尖蹬回右脚尖。
金闪亮：“再来个雨伞滚绣球。”他摘下头上的皮帽子，把帽翅折上去扎好，扔向转动着的雨伞。帽子落在伞顶上，逆着雨伞的转动方向滚动起来。
甄银环用脚尖转着雨伞，越来越快，雨伞越转越快，帽子也越滚越快。甄银环突然用力一蹬，把雨伞蹬上半空，帽子飞离雨伞，接着又一路下落正扣在金闪亮脑顶上。雨伞飘摇下落，甄银环用脚接住，然后把它调整成伞顶朝下，用脚把伞关闭，蹬给金闪亮。金闪亮口中称谢把雨伞还给原主。
甄银环一个优美动作站立起身。
金闪亮：“刚才俺们这位女士给大家表演了蹬雨伞，其实不光是雨伞，有好多日常用的家什都能蹬，可惜咱这个现场一样也没有……”
一观众：“咱这个现场光是有人。”
另一观众：“你们能蹬人吗？我见过有的杂技团能蹬小孩儿。”
金闪亮：“这位小哥问我们能蹬人吗？还说见过有的杂技团能蹬小孩儿。说真格的，俺们这位女士还是真能蹬人，但这可得有小孩配合才行……”
金闪亮走到围观的几个小女孩面前，亲切地问：“问一问几位小妹妹，你们几个谁的胆儿最大呀？”
女孩甲指着身旁一个六七岁黑脸女孩：“她的胆儿最大，她敢爬到树尖儿上掏老鸹窝。”
女孩乙：“俺们都叫她假小子。”
金闪亮亲切地拉住黑脸女孩的手：“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黑脸女孩：“我叫黑妞。”
金闪亮：“你胆儿大吗？”
黑妞：“胆儿大。”
金闪亮：“那让你配合俺们耍一个杂技你敢吗？”
黑妞：“敢。”
金闪亮：“好样的，那你就配合俺们耍个杂技，耍完了不白耍，奖给你一个棒棒糖。”
黑妞欣喜地：“好。”
甄银环仰面躺在双层大衣上，两腿举起。
金闪亮抱起黑妞，放在甄银环脚上。
甄银环双脚调整黑妞身躯，使之仰面躺在自己的双脚上。
甄银环扭动双脚，黑妞开始在甄银环双脚上转动。甄银环加快动作，黑妞飞速旋转，甄银环放慢动作，黑妞渐渐停歇下来。
甄银环用力一蹬，黑妞竖立起来，两只脚正好落在甄银环的两只脚上。甄银环两腿慢慢向两边劈，黑妞两腿逐渐劈开，最后呈现劈叉状。
人群中开始有人叫好扔钱。
甄银环两腿向中间并拢，黑妞又成直立状态，甄银环双脚往外一挪，黑妞掉落，甄银环双脚接住黑妞臀部。
黑妞劈开双腿，甄银环蹬着黑妞的身躯向前翻滚。
围观的人们叫好扔钱。
大街上，黑妞奶奶一边喊着“黑妞”一边朝人群寻来。
黑妞奶奶走到人圈外，嘴里叫着：“黑妞。”
黑妞“唉”的答应一声，对甄银环说：“我奶奶找我来了。”
甄银环：“找奶奶去。”说完一脚把黑妞蹬上半空。
黑妞奶奶正往人群里寻找着黑妞，忽然看到孙女飞上半空，吓得大叫：“啊！我的孙女。”
黑妞落下，金闪亮稳稳地接在手中。
金闪亮把黑妞递到黑妞奶奶怀里。
黑妞奶奶：“吓死奶奶了，你没事吧？”
黑妞：“没事，挺好玩的。”
金闪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叔叔说话算话，给……”说着递给黑妞一根棒棒糖。
黑妞接过来放在嘴里一口把棒棒咬断，“嘎嘣嘎嘣”大嚼着糖球。
94
中午，金闪亮领着甄银环来到包子店。
金闪亮：“老板，生意兴隆，今天又来光顾贵店了。”
包子店老板：“欢迎，欢迎，今天是两位，一概八折。”
金闪亮和甄银环进了店，在上次坐过的座位坐下，甄银环起身要去柜台拿包子，金闪亮阻止：“你病刚好，坐着别动。”
金闪亮走到柜台，一边把钱递给老板娘一边说：“来一斤半包子。”
老板娘把一斤半包子从笼屉夹到磁盘里，金闪亮交了钱端着包子走回桌前放下，又回身到柜台拿了小磁碟和蒜瓣，回到桌前先把一个磁碟放到甄银环面前，再把另一个瓷碟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拿起醋壶往两个磁碟里浇上醋。坐下后接着又剥好几瓣蒜放到甄银环面前。
老板娘对老板：“你看看人家多疼媳妇，你得好好跟人家学。”
老板：“行，今天晚上我就好好疼你一次。”
老板娘：“去你的，没正行。”
金闪亮听了面露喜色。
甄银环见状若有所思。
95
夜晚，甄银环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屋顶睡不着。
96
金闪亮躺在大通铺上睡得很甜。
97
白天，甄银环所住房间。甄银环坐在床上，金闪亮坐在椅子上。
甄银环：“金大哥，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好几天总想跟你说说……”
金闪亮：“什么事，说吧。”
甄银环：“好几天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时我就想……”
金闪亮：“想什么……”
甄银环：“我想第一次出门碰上你这么个好人是我天大的福气，要不是你，我得了这么重的病人生地不熟的真不知道会落个什么样儿。我现在对你除了感激还是感激，我想，我们的关系要是能向前发展一步该多好。”
金闪亮：“向前发展一步？那是好。”
甄银环：“金大哥也同意向前发展一步……那我们今天就结……”
金闪亮：“今天就结婚？！”
甄银环：“今天就结拜成干兄妹。”
金闪亮：“结拜成干兄妹？”
甄银环：“金大哥愿意吗？”
金闪亮一脸的希望转变成失望：“……愿……意……”
甄银环兴奋地：“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干哥哥啦，干哥哥。”
金闪亮沮丧地：“干妹妹。”
98
夜晚，甄银环躺在床上睡得很实。
99
金闪亮躺在大通铺上两眼盯着屋顶睡不着。
100
白天，甄银环所住房间。甄银环坐在床上，金闪亮坐在椅子上。
金闪亮：“妹子，有件事跟你说……”
甄银环：“什么事呀？”
金闪亮：“我遇到个紧急事儿，不能在这儿呆了，马上就得走。”
甄银环：“好容易等了这么多天，杂技团马上就要回来了，哥怎么却要走？”
金闪亮：“我有个亲戚是个杂技团长，他们团有个演员出了事上不了场了，要我赶快去他那里救场。”
甄银环：“救场如救火……这事你得去……那哥以后还回来吗？”
金闪亮：“那要看我那亲戚是什么意思了。”
甄银环：“那……我祝哥哥一切顺利吧。”
金闪亮：“我也祝妹子一切顺利。妹子，咱们千里相聚不容易，哥要走了，送给哥一张照片做纪念吧。”
甄银环拿出一张二寸相片递给金闪亮：“哥也送给我一张照片吧。”
金闪亮拿出一张四寸相片递给甄银环。
101
傍晚，大雪纷飞。
北原县城通往火车站的路口，身背行囊的金闪亮对送行的甄银环说：“送到这儿就回去吧，你病刚好，天这么冷，别再冻病了，马上就要考试了。”
甄银环：“送到车站吧。”
金闪亮：“别送了，回去吧。”
甄银环：“那我就不送了，祝哥一切顺利。”
金闪亮：“谢谢妹子，哥也祝你一切顺利，回去吧。”
甄银环站住脚。
金闪亮转身朝着通向火车站的雪路走去。
金闪亮走了一段路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见路口已空无一人。
金闪亮从大衣内兜摸出甄银环的相片，仔细地端详着，心中五味杂陈，他把相片举到嘴边亲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笑。
“呜……”一声汽笛传来，远处，一列旧式绿皮火车朝着车站开来。
金闪亮抬头望了望火车，他把相片往大衣内兜装去，然后迈开步子，快步朝车站走去。
甄银环的相片顺着大衣内襟掉落在雪地上。
金闪亮的快步转变成小跑，脸上重新燃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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